蒼穹未央

上一篇講完財務與稽核之後，這一篇依約來談會計與出納，會計課當然直屬會計組，只是組課同名罷了，而出納課自然是我們總務組的下屬單位，會計課是該組帳務作業的最後一關，基本上送主秘核准用印後，流程就到我們出納課了，負責付錢或開支票……那年頭並不流行匯款，至於支票的票期，都是我們採購承辦人員，事先與廠商談好的，票期越短價格就越有競爭力，所以要收現金也不是不行，就是要薄利些……這是買賣雙方談判的籌碼之一，會計與出納其實就是相互制衡，權則分明，管帳的別管錢，管錢的不要碰帳……而我每個月都要開信用狀買新聞紙捲，都必須經過會計組的稽核……新聞紙捲的庫存、數量、匯率、船期等等因素……。

稽核課最常問採購單位「為什麼」？而會計課也最常問稽核課「為什麼」？所以會計組給我的感覺是「為什麼」組……好像在說笑話，其實是真的～這些為什麼的原因在於質疑，但是又不能反駁退件，所以只能問清楚合理性然後蓋章，這種戲碼在我任職期間幾乎不曾中斷過，所以我曾說過：「……會計組的同事，一板一眼，好像人生沒有緩衝空間一樣……」，我也修過會計學，雖然只讀到中級會計學，沒有讀過成會與高會，但是會計基本原則還是懂的……會計科目在有限度之下是可以運用的，沒有那種不可能、不可以……當然我都是以和為貴，不會去觸碰他們的專業領域，儘可能地去滿足解釋與說明……為什麼要開二張北美信用狀，中間夾一張日本，而且每次日本都是一百五十噸……。

這就好像我問你們為什麼要用「存出保證金」這個會計科目？我問了你們不會不爽嗎？然後告訴你們可以用什麼科目更合適，那不是越俎代庖……這跟你們來問我信用狀相關事宜，你們又不懂……就好像周星馳〈逃學威龍〉電影裡的那句：「……我很難跟你解釋為什麼這樣做……」，然後你們跟〈新三國〉的曹操一樣揮著手嘶吼著：「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這樣真的很搞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些「為什麼」是有許多深遠的目的的……如果不是若干年後，在稽核課長的說明下，到現在我還矇在鼓裡，但至少現在是茅塞頓開了……猛然想起當年，我曾問老主任一句話說，他們會計組在我還沒來之前是這樣「作業」的嗎？主任回答：「不是」，然後藉故離開。

所以說了，老主任是知道這一層「關係」的，但是他無法說明，只能長袖善舞的裝瘋賣傻，而當年的我也只能逆來順受，因為不想撕破臉……當然也跟自己的個性有很大的關係，不喜歡與人爭執，願意給人留餘地，有些不中聽的話也點到為止，反正我年輕資淺……你們都是長輩與資深員工，但是我有自己的堅持與底線，反正擇善固執但不剛愎自用，當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會計組只要核對數量、金額、品質……等等相關項目，就可以蓋章通關的作業流程，偏偏要搞到為什麼要買這一家？買這一家不是你們該管的，不是嗎？但是我不會這樣說，通常我會說……要不您推薦一家，只要不要太離譜，這個面子我賣給您，如何？

某種程度上而言，會計組與總務組應該是像會計課與出納課一樣，不會有什麼違和而各司其職，當然會有權衡與制衡的味道，不過可不是立法院質詢預算那樣……基本上會送到你們會計組的單據文件，都是已經採購完交貨驗收入庫的情況，這叫做請款流程，不是審核採購階段……那如果要這樣，以後都讓你們先審，通過再買可好？這是我有一次在部務會議上的發言，那次確實是有史以來，最慷慨激昂的一次發言……主任秘書連忙打圓場，宣布以後在各自的責任範圍內作業即可，從此以後……常常看見會計組在單據上寫著……「建議」以後可以怎麼樣怎麼樣……我也很客氣的寫道，會計單位這些「建議」很好……可惜沒有廠商願意接受，能否推薦廠商？無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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