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未央

自從進報社第一天開始，一直到離開的那一天，我始終都待在管理部，大老闆也一直都是主任秘書，雖然後來他老兼任副社長，也一樣不變……不過我的啟蒙導師總務主任，可就真的如他所言退休了……所以，後期我這個總務課長，幾乎是實際的總務主任……因為新來的主任是從經理部發行組平調過來的，比起權力來說，這有一點「暗降」的味道，管理部共有三個組，行政組、總務組與會計組，每一組設一位主任級別是二級算是中階主管，發行組那邊的抬頭高些，二級主管稱經理，級別相同但職等應該有差……這種編制等級的事，基本上是行政組的管轄範圍，我並不十分清楚，我只知道管理部每一組轄三個課，但我們總務組卻只有兩個課，是在我任內合併的，彷彿就是要我一個人管兩個課……有這種味道。

這位似乎被暗降的新任總務主任，工作上意態闌珊，什麼事都不管，而且居然將自己的官印刻了A、B兩枚，A交給了我，B交給出納課長，然後在報社大樓旁，租了一間辦公室養殖起了珍珠斑，賺起外快了……這個話題我們留到後面的章節再說，本篇還是以行政組的故事為主……話說管理部的員工，能坐在管部辦公室內的人員，也就二十來位，一個組含主任大約七、八位，我曾在《拾遺補闕》中提到：「我在報社的第一年創下幾個五十多年來沒有的紀錄，第一個記錄就是管理部的員工居然可以領獎金……對我而言真是喜不自勝，為了感謝老闆的提拔與同事間的配合，我決定請管理部的同仁吃飯，可是行政組的同事與長官不買帳，他們都不去……搞人事的都陰陽怪氣的 ……」。

是的，初期我在報社的日子裡，總覺得行政組的同事與長官陰陽怪氣的 ……而會計組的同事，則一板一眼，好像人生沒有緩衝空間一樣，我可是修過好幾個學分的會計學……會計沒那麼「死」好嗎？對不起……不小心又歪樓了，讓我們「再」回到行政組的話題，行政組有三個課：法制、人事與文書，課長全部出缺由主任一人獨攬……所以要能當上行政組的頭頭，基本上，要懂法律～不是只有懂勞基法，要懂人力資源管理運作，公文流程文書處理更是基本條件……只是因為行政主任老派作風，給人軍統特務的感覺，我知道這個形容詞傷害不大，但污辱性卻有點強……不是極強，畢竟我沒有用錦衣衛、東廠內廠算是留了口德，不過這個單位的功能之一，確實就是抓耙子單位，而且常常越級報告，這可是「某」層峰跟我說的……錯不了地。

行政組三個課底下也有設股別，不過一樣股長全部出缺，我在報社的日子裡，看見行政組的人員來來去去，人員流動率偏高，不像我們總務與會計二組，幾乎萬年不變……行政組人員待不住，其實跟主任有很大的關係，是不好相處嗎？是的！是要求過高嗎？是的！這是我們大家共同的結論，大家有時候真的也很八卦，長舌公與長舌婦基本上都是物以類聚……我真的連自己也繞進去了，這裡的大家指的是全管理部同仁排除行政主任一人，這樣說就知道他有多麼孤獨了……自古英雄多寂寞，他寫著一筆好書法，大中小楷皆是水準之上，喜歡讀歷史與文學，自我要求也很高，不是那種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主管，他不是那種……是人緣差的那種。

我在報社第三年，已經「升」為地下主任好一段時間了，有一天行政主任說要請我喝咖啡……因為我將他們組內的「電腦公文管理系統」處理的非常好，他十分感謝！其實我覺得這是藉口，但實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到了報社頂樓空中花園咖啡廳，他遞出一根三五香煙說，阿於（全報社只有他會這樣叫我），你看我們都抽三五，也都熱愛文史哲，不過你書法寫得很爛……我又長你足足二十四歲，我們都屬馬，社長跟我說等你三十歲出頭，他就要將你正式升為主任，升太快是害了你……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我惶恐、馬上椅子坐三分之ㄧ，跟李登輝一樣……他終於說出主題，社長要我問你……你到底是如何管理上上下下那麼多的同仁的呢？我……社長怎麼會挖這個坑給我跳啊！我腦中彷彿浮現社長在偷偷的笑的畫面……我ㄟ……。（註：請看本篇後『洛』的某一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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