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未央

大裕報關行的老董，與主任秘書連訣進入發行人辦公室，大約一刻鐘，我與主任兩人也被請進董事長室，諾大的辦公室，舒坦的沙發上坐著五個人，三二一型的沙發組，座位也是有學問的，這是一種禮節，單人座當然是主人發行人的位置，大裕的董事長則坐在二人位上，主秘與主任就在三人沙發上，而我不論年紀與職位，都是最小的，所以坐在茶几前的兩個小沙發凳之一。

氣氛相當融洽，發行人向老董寒暄幾句後，接著介紹我的職位，然後開始問我：「小於，我們報社這幾個月的新聞紙進口量，是增加還是減少啊」發行人問道。「報告發行人，這幾年來，只有增加，沒有減少」我小心翼翼的說。

「那為什麼報關的數量減少那麼多」發行人又問。

「因為我將近二分之一弱的業務量，轉到南部報關行了」我硬著頭皮說實話。

這時大裕的老闆開口了：「於課長，拍ㄙㄟˇ啦！是阮ㄟ服務無好，阿是安枕？」操著國台語交錯說著。

「董ㄟ，是我拍ㄙㄟˇ啦！貴公司的服務很好，但是公司政策上，每一項下包，都要有兩家以上，一方面方便比價，一方面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也跟著台灣國語了。

雙方開始很客氣的討論，發行人看似輕鬆，其實是看我如何處理，一個七十幾歲的長者，要驗收他一手提拔的二十幾歲年輕人的能力，主秘與主任當然也想看看，我如何收這個尾。聊到最後，大裕的老董說，雖然南部報關大公司關係好，但是收費鐵定不低，而且貴報社進口新聞紙，名正言順，也不須要走門路，報社是誰敢惹的起的，誰敢不予之方便？既然我們服務好，給他們四分之一也就罷了，何必給到二分之一。

聽完以後，我略為看了一下發行人，老人眼色一使，( 你自己決定) 我只好說，事實上他們的收費略為低廉，要不然稽核單位，不彈劾才怪，而且他們提供我們一間免費的倉庫，光是那倉庫一個月的租金四萬不止了，還有他們深懂節稅之道，很多報關的新聞紙，都可以在保稅倉庫裡，多放半個月，這樣方便我的使用與調度，對我而言我可以從出關直接拉到報社的倉庫，當晚就印報用掉，不用再某倉庫下紙，然後要用時又上紙，運到報社又下紙，這全都是費用啊。

這一番話，大裕的老董聽完，向發行人說：李董，這笑年ㄟ英雄出少年！無干單，算盤打的不輸我們勒！老兄，你看要怎樣，我聽你的。發行人轉向主秘說：你們看呢？ 主秘又看著主任，主任最直接的說：小於，你決定，你是主辦，看你英雄如何出少年！嘻嘻笑著。

我笑著說真的不敢當，這樣吧！老董，你們把價格降到與南部相同，也不用提供免費倉庫，因為那沒保險，南部的那倉庫，我也打算還他們，然後我三分之二回給你做，他們就占三分之一，但是每年我要廣告交換十萬元，您看如何？  這樣子其實已經面面俱到了，老董是聰明人，連忙說好，但是硬是當著發行人的面說，要我答應一個條件，他才接受，什麼條件呢？

要我跟他們公司的經理，吃一頓飯，還要我帶著屬下們一起聚餐，我還沒回答，主任又說我嘛妹去！！  ( 主任每次都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