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未央

最近與內子拿起「雍正王朝」的電視劇DVD，開始重新觀看起來，這是這幾年來的習慣，反正家裡的DVD也算不少，全看完一遍，大概又過了一年也說不一定，每天晚上就把它當成安眠藥用，不過對我而言是無效的，但對內子而言，是相當有效的。

看歷史劇時，我總會忍不住的解釋，這裡正史上是如何；這個人的名字不對；封爵的時間與封號有問題，諸如此類的修正電視劇的劇情，內子剛開始還頗有怨言，後來麻痺了，也就認了，但最近開始換她有疑問了，反而是我嫌她問的，我以前都講過，怎麼都記不住？

今晚，雍正皇帝又氣的要把「南山案」的戴名世，送去菜市口梟首示眾，內子終於忍不住的問，為甚麼砍頭殺人，總是送菜市口，這幾百年死了多少人，誰還敢去菜市口買菜啊！今晚，我出奇的冷靜，慢慢的告訴她，因為這個問題，我以前沒提過，她也沒問過，相信很多人也不知道。先略為介紹一下，菜市口到底是什麼：

菜市口，北京市地名，位於宣武區廣安門內大街與宣武門外大街交匯處，屬於老北京外城（也叫南城）地區。明清兩代，北京西南的永定河經常泛濫，故北京城正南方的南郊是一片沼澤。

中國南方各地與北京城的旱路交通，是沿太行山東麓，走北京城西南的蘆溝橋跨越永定河，然後進出廣安門，在菜市口路口分流，向北拐可入宣武門，向東直行可入正陽門（前門）。 這一帶會館林立，商家雲集，是明清兩代京城重要的商業中心。

清代初中期，京城實行滿漢分居，滿人住內城，漢人住外城，客觀上進一步促進了外城地區的繁榮。清代初年，朝廷把殺人刑場從內城的西四牌樓，遷移到菜市口，加強行刑示眾的效果。

這上面的介紹，其實還是不夠的，因為菜市口，嚴格來說是菜市口法場，清代重大死刑執行場所，菜市口是倒丁字路口，上沖宣武門，西邊是廣安門方向，東邊可穿過前門外大街，崇文門外大街抵達廣渠門，是南城貫穿東西的交通幹道。刑場的具體位置有不同說法，一說是在西口西鶴年堂中藥店門口，還有一種說法是在東口，丞相衚衕以東，鐵門衚衕以西的大道中間。

從流傳下來的照片推測，後一種說法比較準確。刑場坐東面西，對著丁字路口人群最多的地方。監斬官員的臨時監斬棚，在丁字路口正南偏東，面對宣武門外大街和刑場。被處決者的囚車就是從宣武門外大街被推過來。死刑的執行時間原則上是在午時，但是按照古老的習俗，一般都在午時三刻執行。延長三刻時間，等待特赦消息。在刑場上獲得特赦的事例極為罕見。會演出電視劇情的刀下留人，實在不多。

而菜市口真的不是菜市場的入口嗎？ 事實上本來是的，一直到清朝的時候逐漸繁榮，而有市街道、商家的產生，而且菜市口的商家還多有賣金創藥、針線與雨傘的商店，為什麼呢？ 因為據說，被砍頭的須要針線的縫合，而梟首的傷痕，也須要金創藥的治療，讀者一定會問，人都死了還治療什麼？ 其實這是那些商家留傳下來的耳語，近菜市口法場的商店，晚上入夜後，尤其是子時過後，常常有人來敲門，購買上述的商品。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有的還會付錢，但是通常是沒人敢收，收了也沒用，不會是乾隆通寶……，那雨傘的功能，據說是可以讓靈魂暫時的躲藏在內，方便白天時的移動，總之，這是老北京人傳出來的聽聽就好，不必深究，否則就自擾之了。最後說說，在菜市口被行刑的名人，真的是很多，明末的皇族至少數名，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雍正朝的戴名世、汪景祺等等，行刺嘉慶帝的陳德，新疆回變領袖張格爾、同治帝的顧命大臣肅順、太平天國將領，林鳳祥與李開芳，兩江總督何桂清，湖北民變領袖鍾人傑，太監寇連材等等，寫不完的……當然光緒帝的戊戌六君子也是在此就義的。菜市口的故事，就先在此打住了，以後有空再提了。

後記：原文初載於二零一一年五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