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側寫

在中國刺客的歷史裡,荊軻應該可稱為第一把交椅了,雖然之前於他者,不乏其人,而之後於其者也,亦大有人乎,更何況他刺秦皇,也沒有成功,但是不以成敗論英雄,終究是掩蓋不了他在刺客中的崇高地位,在史記的刺客列傳裡,司馬遷把荊軻描繪的非常詳盡,格友們想想,「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是何等的壯烈,令人感慨萬千,迴盪不已!

 

但是,荊軻本人真的只是一個刺客的先驅或者說荊軻真的只想當一個刺客嗎?我們來想想,從史記中,細細讀來,能不感受到荊軻刺秦始皇,或多或少帶有些勉強的意味存在嗎,這樣說不是認為荊軻刺秦的意志不堅,也不是說荊軻不想或不敢去刺秦,而是感覺荊軻的原意,不是以刺秦為一生的志向,更不是以當刺客為終生之職志的。

 

首先,從荊軻的列傳裡,我們知道他是懷才不遇的(衛元君不用),後來他也曾周遊數國,都沒像孔子那樣的「幸運」,舉世滔滔,知音何在?於是失意之餘,只好在燕國的市井之中,結識些血性朋友,如史記:「酒酣,高漸離擊筑,荊軻和而歌於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旁若無人者。」這不啻是一幅憤世狂俗的寫照,其胸臆間又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牢騷呢!

 

筆者真為荊軻掬把同情之淚,因為荊軻本是一位有理想、抱負的血性男子,沒遇上伯樂,無法學以致用,已經很鬱悶了,偏偏又遇上了燕太子丹這種沒有救國救民的才具,臨了又沒以死報國的決心,只會責人以死,又加上田光、樊於期這些一個個以自刎相激,造成荊軻一種不得不為的騎虎之勢,講白些,荊軻是被逼上梁山的一點也沒錯。

 

更可惡的是太子丹這些人,唯恐他人為其死得不快,連荊軻要求多留幾天,等其副手前來以行其事而不肯為之,向荊軻求之不足,繼之以跪,跪之不足,繼之以哭,裝模作樣、軟硬兼施的醜態,儼然將荊軻當成了非死不可的地步,結果用一個秦舞陽充數,圖窮匕見,身首異處而收場。

 

晉陶淵明有《詠荊軻》: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雄髮指危冠,猛氣充長纓。飲餞易水上,四座列群英。漸離擊悲筑,宋意唱高聲。蕭蕭哀風逝,淡淡寒波生。商音更流涕,羽奏壯士驚。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凌厲越萬里,逶迤過千城。圖窮事自至,豪主正怔營。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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