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話桑麻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過故人莊‧孟浩然

本篇文初稿於二零一二年,標題應該是「把酒話文學」,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喝酒時,討論的是與文學相關的話題,而非桑麻(農業),而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開軒面場圃」,而且背景也真的是「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的景致,宴後,杯盤狼藉,酒酣耳熱下,也相約「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但不單單是菊花,重點還是秋蟹,沒聽過秋菊蟹黃嗎?少不了還是要三盃兩盞,飛觴醉月囉!

所以,唯一與〈過故人莊〉不同的,只有「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這一點,要改為員工旅遊,而桑麻主題改為文學詩詞,其他的大致上是雷同的,心情也是輕鬆愉快的……,話說那一年,那一年約十二、三年前吧,我帶領著分公司的全體同仁家眷,一同去寶來溫泉度假,那時寶來溫泉山莊還在……,我們兩天一夜的旅遊是分公司等級的,三天兩夜是總公司國內旅遊級的,而五天四夜是國外等級的。

兩天一夜,根據以往的經驗,那一夜……我們男性同仁,泡完湯後,不用說太多,就是把酒話「桑麻」,老婆小孩們,有自己的活動,基本上,那一夜就是Men’s Talk,而且就像是軍中的榮團會,大家都把階級拔掉,無所不談,毫無遮掩!這也是我這個主管,當得夠有魄力、義氣、誠信與尊嚴,才能做的到,否則哪會有如此成功的團隊。

我們住的是一間間的小木屋,而整排小木屋前,是一片綠地,有草皮、樹木與花朵,當然我們「湯」後,就在此地「開軒面場圃」了,面對月色、清風徐徐,好不愜意!大家一面喝酒,一面閒聊,那一年我們早就達成公司既定的分公司目標了,所以話題也就輕鬆的往別的方向而行,因為同仁間畢竟都是白領,所以勸酒的方式比較斯文,也不知是誰先提的,就先以唐詩的上下對,來當做行酒令了。

剛開始酒喝的不夠多,所以大家的修養還不錯,我們是十來個人,圍了圓桌,不過隨著酒越罰越多,唐詩的難度就越出越難了,而本人可能因為文學底子,相對比較下,略高於當時的諸「同仁」,所以形成了,我這組的組員的埋怨,因為整晚喝不到幾杯酒,最後竟然變成,我以一敵十,而且只答題,不用出題,輪流回答對方的上聯……,這下子,沒有一點厚度的話,鐵定成了醉仙。

酒過三巡後,這把酒話「桑麻」,話到有點不服氣了,輸方(其實是贏方,酒都被他們喝光了)要求要改為宋詞,我當然是從善如流,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還是很難得才能飲到一杯酒,真是……,這時,對方又要求放寬題目範圍,要加上漢賦與元曲,這下子,我說乾脆把地理歷史也算進來好了,其實,他們喝到茫了,漢賦與元曲,如果能贏,唐詩宋詞會輸成這樣?

不過,面對殺紅眼的,你還是多讓著點,我本提議是不是要來點四六駢文?不過我想是不必了,因為他們的頭頭,也就是分公司的技術長,已經不支的站起來了,旁邊的工程師喊著:「北歐五國的首都,錯一個都不行,這把賭十杯!」,我不急不緩的念出五個都市名,這下子,大家也都認命了,正準備拿酒杯的一霎那,技術長居然「冰的」(翻桌的閩南語)了!

說「翻桌」太沉重了,是他喝醉了,把桌子壓垮了,因為桌子是那種「辦桌」型的,就是那種桌與腳是可分離的那種,而他早就不行,太ㄍㄥ了,我們幾個大男人只好將他抬進木屋裡,然後作鳥獸散,好好睡個覺,明天還有旅遊景點可玩呢,可是這下子,卻發生兩件令人噴飯之事,說「噴飯」也太輕鬆了,應該說還好沒出事,第一件事情,是當夜有其他客人向溫泉會館抗議說:「你們店裡晚上有李白附身,還有王維附身,兩個人一邊打架,一邊吟詩,吵得人無法入眠。」。

第二件事情是隔天早上,我們發現技術長不但早餐沒吃,連集合要出發了,還不見人影,趕快去找他,發現他醉臥在床底,雖不至於血跡斑斑,但是也著實受了傷,連床單上都有血跡,口中還喃喃自語:「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天!這是陸游的詩……,這傢伙還沒醒啊!我真的被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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