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未央

五城何迢迢？迢迢隔河水。邊兵盡東征，城內空荊杞。思明割懷衛，秀巖西未已。迴略大荒來，崤函蓋虛爾。延州秦北戶，關防猶可倚。焉得一萬人，疾驅塞蘆子。岐有薛大夫，旁制山賊起。近聞昆戎徒，為退三百里。蘆關扼兩寇，深意實在此。誰能叫帝閽，胡行速如鬼！唐‧杜甫‧塞蘆子

筆者在一九九九年底，於大統和平店的誠品書局，買了一本書，就是今天要介紹的這本《杜甫的五城》，說來很奇怪，當時對這本書的感覺是那種我可能只會閱讀三、四次的書籍，但是十多年來，居然讀了不下二十次，可見這本書吸引人之處，這是一本融合歷史(唐史)與火車旅遊的一本遊記，會有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因為筆者也酷愛歷史，也正好喜好鐵道氛圍……。

乘火車，擠巴士，單身走遍遼闊的中國大地，是許多人埋在心底的渴望，也是本書作者賴瑞和少年時代的一個夢想，三十五歲那年，他終於漸漸圓了這個夢，帶著一本中國地圖，一本『全國鐵路列車時刻表』，走過徐霞客走過的路，又到過許多徐霞客未到的地方，橫過中國大地四萬多公里，和大陸民眾一起擠爆滿的火車，睡簡陋的小旅社……。

本書作者賴瑞和教授九次中國旅程的紀錄，以簡樸親和的文字，細寫比較少人到的「非旅遊熱點」和文物，趣味中，集地理、歷史、文化於一爐，本書涵蓋的範圍之廣，作者旅程之長，為歷來所罕見，作者賴瑞和，廣東梅縣人，一九五三年生。國立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東亞研究碩士及博士。曾任教於馬來西亞大學中文系、香港嶺南學院翻譯系，即香港中文大學翻譯系，本書是作者的第一本書，而第二本書為《坐火車遊盛唐》。

杜甫口中的唐代邊防五座軍城，分別是在河套地區的定遠城、豐安城、西受降城、中受降城和東受降城，這是作者在書中的描述，筆者再深入考證一番，五城應該分別是：定遠城為平羅，西受降城為五原，中受降城為包頭和呼合浩特的東受降城，大概如此，但本書的重點，五城只能算是引子，是讓他在幻想中奔馳於大唐帝國的版圖上的因子。作者賴瑞和九次壯遊中國，走過二十多個省和自治區，尋找唐史中的遺址，在古今映照中，在史料的引證下，作者展現了歷史學家的特有情懷，時而失落，時而振奮，時而感傷，他生動的敘述與優美的文筆，讓這一本書成為近年少有的遊記佳作，除此之外，寫實的路程也記錄了當地的美食，如廣東梅縣的仙人板，潮州的海產讓韓愈不敢恭維，蘭州有正宗的牛肉麵，祁門的紅茶濃郁微甘，吐魯番的葡萄乾色如翡玉，以及陸鹽、哈密瓜、烤鴨等等……。

後記：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去書局找《坐火車遊盛唐》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