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尹縣長》這本書,我第一次閱讀時是國三,那時文化大革命已經結束了有十多年了,坦白從寬(文革字眼)當時根本毫無感觸,應該說是看不懂它的意涵,總覺得大陸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我們要解救他們,上了高中,就將這本書沉封書箱了,當時的我書架有限,一些課外讀物都偷偷的藏在箱子裡,哪像現在有一片牆的書櫃(還是放不完),第二次看時已經出社會了,感受完全不同了。
每次要寫《百大賞析》之前,我照例要把原書找出來,再看一遍後才寫,但是這次我翻遍了書海,卻找不到這本書,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從小至今大規模的搬家一共有三次,損失了不知多少「孤本」,基於我的個性,當然是千里尋書,應該說是買書,但預期的結果,完全不意外,買不到,都要訂書後等待,我只好上好讀網站上,線上閱讀了。
《尹縣長》名列世紀百強第八十九名,作者陳若曦,本名陳秀美,1938年生,臺灣台北市人,大學時期即開始寫作。台大外文系畢業後便赴美進修,美國約翰霍甫京斯大學寫作系碩士,為「現代文學」創辦人和編輯之一。臺大畢業後赴美留學,進馬里蘭州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寫作系,獲碩士學位。
文革期間曾回歸大陸,離開大陸後,以大陸經驗為背景的作品,使他成為受矚目的作家。曾創組「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當選首任會長,中央大學駐校作家,現任中央大學和慈濟醫學院兼任講師。曾獲中山文藝獎、聯合報特別小說獎、吳三連文藝獎、美國圖書館學會1978年書卷獎、吳濁流文學獎、福州中篇小說選刊榮譽獎。
這本書在一九八七年出了二十七版後,有十七年之久不曾再版,之後原作者買回永久版權後,由九歌出版了三百本(難怪買不到),本書共有六個短篇,如下:新版自序 / 晶晶的生日 / 耿爾在北京 / 尹縣長 / 值夜 / 查戶口與任秀蘭,其中最膾炙人口的是尹縣長與耿爾在北京,尹縣長這本書是台灣文壇第一本深入大陸、打破政治禁忌的小說,篇篇俱為短篇小說精品。書內並有陳若曦珍藏的照片,深具紀念意義。(這是新版才有的福利,我原先那本沒有照片)陳若曦在新版自序時說:
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轉眼將滿四十年。隨著時光流逝,人們對這場幾乎革掉中華文化的政治運動,可能記憶淡忘了,甚或全然陌生。無論如何都是可惜的事,因為忽略歷史的經驗和教訓,悲劇可能一演再演。尹縣長寫作不夠完美,卻是那個荒謬、動亂時代的見証。讀者若能從中有所體會,譬如一個民族不追求民主進步並自我反省的話,會有集體瘋狂而墮落、淪亡之虞,作者將會感恩戴德,不虛此生矣。
白先勇說:「若曦是一位優秀的小說家,她以小說家敏銳的觀察,及寫實的技巧,將『文革』悲慘恐怖的經驗,提煉昇華,化成了藝術。《尹縣長》集中最成功的幾篇如〈尹縣長〉、〈耿爾在北京〉,已經超越了政治報導的範圍,變成闡釋普遍人性的文學作品。」
陳若曦是少數親身經歷文革時期生活的台灣人,她以高明的文學表達,使一系列六個短篇小說組成的《尹縣長》極具說服力,撼動了華人社會廣大的人心,舉世矚目。所以陳雨航說:「三十年後的現在,在談到文革這段中國歷史上的重大時期時,只要曾經讀過,我們很難不想到《尹縣長》。」
講了這麼多,這篇小說寫的是文革初期發生巒陝西興安縣的一個悲劇,在國共內戰中率本部投共的國民黨上校,已為新中國努力工作十多年,連當個小小的縣長到「文革」時也罷了,卻仍然難逃厄運,終因「歷史問題」而被槍斃,可他臨刑前還高呼「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這個冤死者名叫尹飛龍。據作者介紹,原型為一雷姓人物,經歷幾乎未作更改,以血的真實來披露「文革」的謊言。
事實上,陳若曦細膩的刻劃出中國文革時期對人性的扭曲與百姓的迫害,這六篇小說實際上就是她在大陸生活中所見所聞的具體呈現,在當時國共對立的敏感時期,她以親身經驗直抒於文,讓人直接目睹並感受到對岸人民生活的艱辛與苦楚。
備註:本文〈尹縣長〉初次發表於二零一一年三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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