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濠梁之辯

這一篇文章,要放到哪一個分類,著實讓我想了一下,首先〈濠梁之辯〉出自《莊子‧秋水篇》內,算是一本書,應該分到「藏閣賞析」裡,但是它只是一篇而已,尚不能代表《莊子‧秋水篇》,而且以筆者對《莊子》的尊崇度來看,《莊子》以後會有專文,而且至少是上下集以上的等級,所以若將它列入「古今隨筆」或是「西河雜文」裡,不是不可以,但總覺得少了那麼一點點味道,算了,就將《淺談濠梁之辯》,放在「短篇文輯」裡面吧!這個分類,已經比「西河雜文」還「雜」了呢,呵呵。

〈濠梁之辯〉在現實生活中的應用相當普遍,由其是辯論時,最常被拿來引用與應用,事實上,筆者今天會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去評論,而且是完全相反的兩個角度,至於格友們認同哪一個,希聽尊便,筆者並無議異,篇名寫的夠清楚了,是「淺談」,雖然筆者的論述,常常跳脫一般傳統的說法,但是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不狡辯,而且邏輯性超強,這點長期的格友或網友,應該是有信心的。首先,先將〈濠梁之辯〉的原文與白話翻譯,用毫無主觀或偏袒意識的方式,直譯如下,供列位参考:

 

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游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莊先生與惠先生,兩人閒遊至濠水的橋上:莊先生說:「那些儵魚在水中從從容容的游來游去,真是快樂極了。」

惠先生說:「你莊先生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

莊先生說:「你惠先生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

惠先生說:「這就是了!我不是你,當然不知道你,你不是魚,當然也不知道魚了。」

莊先生說:「請回到原來的問題上,是你說:『你怎知道魚的快樂?』既然是你說的,代表你已經知道,我能知道魚的情況,才開口問我的,我現在告訴你,我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

 

好了,先說明筆者為什麼要將最後一段()用不同顏色展現,因為,讀者們如果上網搜尋,會發現很多的網站或格子,對於最後一段,要嘛就是跳過去不翻譯,要不就是翻的很奇怪,有的更絕了,根本沒那段,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這一段不好翻譯,而且就算翻好了,也不知道其義蘊為何?而重點是因為最後一段,不太好理解,且與上一段有衝突。

在整個濠梁之辯的故事中,惠施代表的是理性思考,他就事論事,覺得人不可能感知魚是否快樂,同時也不會將自己的快樂轉移到外物之中,與他相反的是,莊子以自己對外物的理解作為外物的狀況,他自己高興,就將自己的高興之情表達到河流中的魚身上,認為魚也很快樂,這點與莊周夢蝶有相似的情境。

好了,說到這裡,重點有三個答案,濠梁之辯到底是誰贏了?也就是誰說的比較有道理,本文出自《莊子》,所以從古至今,大家通常是認為莊子贏了,惠子只是用來襯托莊先生的,但是到了近代,也有很多人認為惠子才贏了,莊子強辭奪理,另有一派認定,兩者都贏了,看你要用哪個角度去詮釋或認定。

從理性的角度來看,當然是惠子贏了,最後莊子的那一句:「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簡直就是狡辯,強辭奪理,自圓其說,但是以道家理念解釋「萬物齊一」的自然觀,卻認為人可以解消形體的拘限,人可知魚,魚亦可知我,如同莊周可夢為蝴蝶,蝴蝶亦可以夢為莊周,開顯情景交融、物我兩忘的境界!

〈濠梁之辯〉無宜是道家玄理與名家名理的對話,但出自莊子,影響必然偏向道家,故後以濠梁比喻隱士悠然自得的出世思想,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濟水注:「目對魚鳥,水木明瑟,可謂濠梁之性,物我無違矣。」宋˙張矩˙應天長˙岸容浣錦詞:「濠梁興,歸未愜。記舊伴、袖攜留摺。指魚水,總是心期,休怨三疊。」都是同樣的應用。所以,三個答案都是對的,也都不完全是對的,因為〈濠梁之辯〉只是理性與感性的哲學性對話罷了,我不知道你們認不認同這最後的結論!但是就筆者而言,從不同的角度來觀看,答案自然是不同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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